一定要去一次
「你要不要一起去爬玉山?」
「怎麼會想要去玉山?」
「生在這座島嶼,最高的地方,而且還是東北亞第一高峰,一定要去一次」我說。
這是在2010那年我最常和同事的對話,就像妻說我「被雷打到」,很多人也被我傻傻的熱血雷動要一起去,那時北中南要同行的人馬加一加也有10多人。在我工作最緊迫的2010,除了原先負責的工作外又接了好幾個新的專案,常常每天進公司就是開會,然後在會議室度過一天,晚上近下班才吞令人想吐的冷便當。
有一天早上醒來,走下床忽然天旋地轉,整個世界都在轉動,所有事物都變成流體狀,一瞬間我跌坐在地上。我是怎麼了?是不是要死了?曾經助念過不下千人,第一次覺得死亡兩個字是貼在我身上。請了假就醫,檢查診斷是壓力症候群,因為內耳失衡產生暈眩,病名叫「梅尼爾氏症」。
接下來就是連續吃藥、回診,每天仍然會議不斷,弄了好久病情好像控制了,工作的忙碌仍然沒有少下來。我想爬上台灣最高的地方大聲呼喊,許願玉山女神可以救我脫離這種壓力不斷無法排解的窘局。
2011開始登記抽籤爬玉山,那時排雲山莊正在整修,住宿點必須改到圓峰山屋;我們真的太幸運了!第一把就抽到了,於是一切都準備就緒,背包、睡墊、頭燈…….,一切都就緒,那時放假都去騎腳踏車,所以體力也不是問題。出發前一晚,來了一個米雷颱風(詳見寫給親愛的米雷),海警發佈,晚上10點收到簡訊「由於海上颱風警報發佈,此次玉山登山活動取消」。接下來,年年都沒有抽到,而我的工作也在此期間去了大陸,再回嘉義又短暫去台中,再回嘉義接著又轉回北部,好多年就這樣過去。後來我甚至已經把登玉山這件事拋到九霄雲外,年華一天天老去,腳膝漸弱,附近公園走走就好。
幸也是不幸的消息
去年(2018),5月初,同事宜玲忽然line我:「告訴你一個幸也是不幸的消息,玉山抽到了,你的名字在名單內,去不去?」第一時間我是拒絕的,因為這些年已經沒有運動,腳踏車也放了5、6年沒有騎,膝蓋也有老退現象「我不去了,因為膝蓋不好,體力不行。」
「爬山不是靠體力,是靠毅力,我體力也不好,慢慢走最後一定可以上去。」宜玲說,此時的她早已從一個爬山肉腳轉變成為登過玉山、雪山和富士山的勇腳。
「我想一想再回答妳」我陷入了長考。因為如果要去,體力必須鍛練一下,至少基本的肌耐力要有,而這次抽到6月2~4日的行程,我只有大約20幾天,而且大部份時間都要上班。如果不去,那我這輩子應該再也不會去,因為年紀越來越大,一切都越來越夕陽黃昏,錯過這次也許再也沒人會找我去。
舉凡有騎腳踏車的人都會被電影「練習曲」感動,這個思考掙扎的時刻,東明相又在我腦海說「有些事情現在不做,以後一輩子也不會做」。於是我下了參加的決定,也把塵封消氣的腳踏車拿出來整理,只有20 幾天也沒關係,走就對了。如同人生一樣,即便是約定好的旅程,有些人會臨時不去也可能有人中途放棄,2010年約好的同事10多人,有些人早已離職,有些已經沒有連絡,最後只有5個人成團,外加一位外人共6人。
抱佛腳特訓
既然決定去,特訓開始:
5月4日,一早騎車出門,打算從家騎到觀音海邊,來回只有30幾公里,以前(2010前後)都騎7、80公里起跳,應該沒問題。沒想到騎出家門才3公里,大腿已經酸不可抑,折返,6公里忍痛騎回。過去的精彩不一定是現在的招牌,覺得很沮喪!
5 月5日,去獅頭山練腳力,從獅尾的歇心茶樓往獅頭爬,這也是2011年的練腳行程。下陡坡很難走,鞋子要買好一點。
5月7日,一早再次騎車出門,就在家附近繞騎,12公里,腳沒那麼酸,但是要噴肌樂舒緩。
5月17日,送兒子去當兵,回家沒心情動。
5月18日,終於騎到觀音,來回32公里完騎,漸漸找回騎車的節奏感,不過仍然花費5小時才完成。
5月21日,騎到竹圍漁港,來回約40公里。車鞋壞了,因為太久沒有穿,一整個分屍,揀了條鐵絲綁,狼狽騎回家。戶樞不蠹流水不腐,常穿的鞋反而耐久,久放不穿,一穿就開口笑。
5月28日,再次騎去觀音,天人菊很美,蓮花已經綻放,慢速看風景有不同的感受,30多公里這次只花4個多小時。
就這樣,要出發了,能不能上去?會不會鐵腿?會不會高山症?走就對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