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梅山走下來,往竹崎的方向前進,南回一來是為探望安養院的奶奶,二是要去高雄走走,消耗一下公司的旅遊津貼。


路旁看到火紅的鳳凰樹開花中,好像離開小學後就沒有這麼近看一棵盛開的鳳凰。走下車,戶外有著熱情的夏日溫度和唧唧綿綿的蟬鳴,風吹來有著南島的氣息。



鳳凰花總是在畢業的季節開放 ,久而久之也就成為一種離別的顏色。不過我倒覺得這是一種出發的信息,人生將有另外一個出發,往下一站去奔馳。今年剛好也是家中少爺的畢業,幸運的他躲過一次和大家基測競爭的戰鬥,於是這個出發對他而言是有些輕鬆的。



老屋旁的鳳凰樹著出一片斑駁的陰影,來回的風像是古厝無言的嘆息。嘆這人生老病死,事物的成住壞空,時光的物換星移。


小時候總覺得奶奶最疼我,無論什麼我愛吃的她都會煮給我吃。老家屋後的野生貓蕨、炸豆支煮醬油,這些都是「阿嬤的味道」。這些年她一人獨居山區,不良於行的老婦,過著艱辛的日子。因我父親已過世多年,2位叔叔也不願讓她去安養院有人照料。5月份,她倒下了,連起床都沒辦法了,這才去住安養中心。


去安養中心,看著她嬌小的瘦削身軀,真不能想像這是那位我親愛的阿嬤!她就像是朵飄落的花朵,漸漸在生命的旅程中淡出。


 


 


枝頭的紅花依然燦爛,藍天下美麗、動人。


早幾年我們就建議叔叔們讓奶奶去安養中心,因為大家都要討生活,實在沒辦法親自照顧。但是長輩們都不願意,我總想,若父親在世,怎會如此田地!?


奶奶沒有去安養中心,還一直為兒子說好話,深怕村中的人會說兒孫不孝;於是,除了有假期空檔回去探視她外,每年過年我們全家都回去跟她圍爐。反而這2位叔叔常常都最晚回家。



從車子的玻璃上看到這一株鳳凰樹,花紅葉翠,感觸萬千!


和鳳凰樹對望的是一棵阿勃勒,鮮黃的花已漸被綠葉淹沒。就算奶奶如花般慢慢謝去,她曾經給我生命中的色彩永遠都會那般鮮艷璀璨。

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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